更新时间:2024-09-04 08:30:41 浏览:100
2.4子曰:“吾十有五而志于学,三十而立,四十而不惑,五十而知天命,六十而耳顺,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踰矩。
指孔子在六十岁前后这个阶段,进入到了“耳顺”的境界。单从语法上看,前面“三十而立、四十不惑、五十而知”,每句都直接采用一个动词,即“立、不惑、知”,本句似乎只采用一个“顺”字即可,为什么要说“耳顺”呢?那就先看“六十而顺”是否说得通。若“六十而顺”,首先让人想到的是:到了六十岁,孔子的人生很“顺”。而事实上呢?孔子在六十岁前后的时候,正流浪于诸侯国间,在十多年的周游生活中,也是属于较困顿的时候,仅从经历上说“六十而顺”也说不通。为什么说“耳顺”呢?现代有人开孔子的玩笑,说孔子到六十岁时己经耳聋了,所以听见什么都认为是在说他的好话,所以愿意听,就是“耳顺”。此玩笑话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道理。依据《黄帝内经》对男人一生生理变化规律的总结,男人八岁一个周期,八个周期过完,即八八六十四岁的时候,就到了耳聋眼花的阶段了,据此推论孔子似乎有道理。但别忘了,以上说的是一般人,书中对善于养生的人还有说法,即“虽百岁而能有子”,就是说,善于养生的人一百岁还能生孩子,连生孩子的功能都能保持住,何况眼耳功能,更不在话下。对于孔子来说,他可谓是一个“职业”修道者,修道者即养生者。但对于孔子甚至整个儒家人来说,修道的方式侧重于“行为”,强调以“礼”调整自己,促使行为上合道,以之转变心性,继而得道,对个人身体方面的修养则不重视。而《黄帝内经》是一部专门指导身体修养的书,代表着“道家”思想,在道家就有“得道成仙”、“长生不老”的说法,依据道家理论,这些都有可能。而儒家与道家走的路线不一样,不是说儒家否定道家学说,而是在儒家看来,能否“养生”与“得道”并没有必然联系,即使一个人养生活了几百岁,也不一定得道。而对一个修道者来说,得道的同时,有可能附带养生方面很有成就,也可能因种种原因而使生命更短暂。如颜回的早死,多半是因为生活太苦而致。儒家重视“道”远远超过重视“身体”,孔子说“朝闻道,夕死可矣”就是这种思想。虽然如此,对一个儒家修道者来说,如果没有外部恶劣环境的危害,一般在养生方面还是很好的,后代不少所谓儒学大师都“鹤发童颜”的,就是一个旁证。但对于孔子来说,虽然最终得道,但也仅在世七十三岁,这都因于他一生奔波,辛苦异常,失于养生。即便如此,也没有资料足以证明孔子六十岁时耳聋。故“耳顺”并非因于耳朵有问题,而是“得道”后的一种人生境界。
“耳顺”是一种什么境界?从字面上理解,就是什么话都能听得进去了。“什么话都听得进去”有什么了不起,一般人也能做到啊?其实这与一般人有很大不同,区别就在于听进去后的心理反咉。对一般人来说,假装什么话都听得进去,其实内心在作各种评判:这是好话呢?坏话呢?有理呢?无理呢?怎样评价呢?怎样回答呢?等等等等,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,就是这样的心理状况。而对一位“得道”者来说,“耳顺”就是“心”静如止水,任凭千言万语投进来,都激不起任何波浪。没波浪是不是没对答?不是。得道之人对答如流。虽对答如流,但仍“心”静如止水。对于得道者,“耳顺”就是“言顺”,言入顺,言出亦顺。说“言顺”,其实是“心顺”,其“心”对来往言语毫无留障,不起波浪,这就是“对景不生心”的意思。“不生心”即“无心”。“无心”岂能为人?“无心”其实是指不再有“人心”,而代之以“道心”,“无心”即“道心”。“道心”亦只是一个方便的说法,所谓“人法地,地法天,天法道,道法自然”,“道法自然”是指“道”只是“道”,既“绝对”又“唯一”,无法“法”别人,只能“法”自己。“道”既然“绝对”、“唯一”,加个“心”就成了多余。虽然多余,但能指代“道”的“性”,“道”的这个“性”就如同“人心”的作用,对一切明明白白,故称“道心”。不同的是,“人心”需要经过谋虑、算计,得出结果才算“明白”,而“道心”则是直接见到正确的结果,时时刻刻明明白白。“道心”的这种作用称之为“性”,而这个“性”就是“人性”之“性”。《三字经》首言“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习相远”,“性”即“人性”,“习”即“人心”。人“性”相近,是说人与人的“性”大致相同,但稍有差异,这就是“朋类”的意思。“性”属人之“内在”,譬之于“外在”,就如人的遗传基因,差异很小,但就是这么小的基因差异,使人与人长的如此不同。“性”亦如此,很小的人“性”差异,就使人与人的性格大不一样。但人“性”含纳之广大,即人“性”之同,较之于差异,如泰山比一尘。人即依此“人性”而成人,而猴亦依“猴性”而成猴,马亦依“马性”而成马,树亦依“树性”而成树,山亦依“山性”而成山,总之,万物各有其“性”,各依“其性”而成万物,万物之“性”合称为“道”。人“性”与“道”之关系至此稍明。
人所谓“得道”,就是解放了人之“性”。因为“人性”因“人心”而伏藏,只有去除“人心”,“人性”才会显露,“性”之作用才会发生。“人性”代替“人心”,即以“性”的作用运转,也就是以“道”的方式待人接物,故能做到“无心”,“无心”的状态即如“心顺”,“心顺”又如“言顺”,“言顺”又如“耳顺”。
“六十而耳顺”之前,依次为“学道”、“合道”、“见道”、“得道”,“耳顺”于“道”又是什么?是“养道”。所谓“修身养性”,“修身”即“修道”,“养性”即“养道”。“养道”亦即“养性”,“养性”即养人之“性”。人之“性”为何要养?人“得道”后,如同在镜中看到自己的影子,并“认识”到影子即是自己,但此时仍是影子归影子,自己归自己,影子、自己合不到一处。但只要是“自己”总跟定“影子”,日久天长,总有一刻会忽然发现“自己”即“影子”,“影子”即“自己”,于此点“顿悟”,忽然间“镜子”消失了,“影子”消失了,“自己”也消失了,只留下了“空”,但“空”中依然有“知”,此“知”类似以往的“心知”,但远超越“心知”,而是如空中太阳,普照一切,照之下即明明白白,普“知”一切。消失的影子和自己即以往的“人心”,“人心”就是人类自己建立的一切文化知识,是所谓的“文明”,也是眼耳身意的“见闻觉知”,又是“筹划算计”,“自以为是”。说人心“消失”,并非真的“消失”,只是失去了“筹划算计”、“自以为是”的作用,“心”的内容还在。因为没有了作用,象是“人心”消失了。消失的镜子即“空”,其实镜子也没有消失,镜子本来就是空,空就是镜子。只不过“知”从影子和自己那里转到了镜子上,“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”,“知”在空中而不知空。“知”即“空”,“空”即“知”。“空”中之“知”就是人之“性”,就是“道”。
此“空”此“知”此“性”,究竟都是“道”,此“道”己属“绝对”之“道”。得到此“道”为“成道”。在“道家”有一个“丹道”学派,强调“性命双修”,达此境界即“成道”后,称为得“金丹”,亦称为成“婴儿”,皆因此“婴儿”刚得尚小,只能“知”不能“行”,故要养。养“婴儿”即养“性”,养“性”即养“道”。常养方能长大,长大方能“性真”、“道全”,“道全”才能“行”。
“养道”,就要“顺道”,而不要“用道”。刚“成道”之人,还有人心的“习性”,又被“道”的能力震撼,难免重新生起“用道”之心,这就如同婴孩舞剑,又有人比喻为“在刀口舔蜜”,必然危及自身。世间许多“巫师”、“神汉”或自称有“神通”的人,就类似这种人,一旦玩完,必遭“报应”,或曰遭“天谴”。鉴于此,在“成道”后,应“顺道”而不“用道”。“顺道”即“耳顺”。不但要“耳顺”,还要“口顺”、“眼顺”、“心顺”,总之要“无心”以对。这就同于天空中的一片云,“道”风向哪里吹,就向哪里去。生活于世间,则遵守世间之“礼”,该干什么就干什么,这就是“敏于事而慎于言”。对于一些职业修道者,在“耳顺”方面还有各种“巧”法。如古代名僧拾得曾作一歌,影响很广,其中写到:
“有人骂老拙,老拙只说好,有人打老拙,老拙自睡倒,涕唾在面上,随他自干了,我也省力气,他也无烦恼,……也不论是非,也不把理辨,也不争人我,也不做好汉……”
这些都是“无心”、“顺道”的意思。故在“成道”后,要“养道”。
总之,在人生六十岁前后这个阶段,对“得道”的人来说,是一个进一步与“道”合一的阶段,其中存在着“成道”时机,这样的时机同样易得而又易失,非人力所能强求,但又不离人力。一旦“成道”,就能彻底知道“道”的本质,亦能“顺道”而行,在一般人看来,就是任何言语都能接纳。故以孔子之言作结论曰:“六十而耳顺”。
指孔子在七十岁前后这个阶段,达到了“从心所欲”且“不踰矩”的至高境界。俗话说,“人活七十古来希”。古代生产力低下,人的寿命相对较短,不象现在,活到八、九十岁的人也很常见。在古代,特别是中国,“孝”的观念很强,对老人的行为极为宽容。对七十岁的老人,一般就“随他去吧”,就是“随心所欲”的意思。而作为老人自身,一般也很“自以为是”,所谓“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”,“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多”,人老了就成“人精”了,根据经验就能知道怎么说话办事,而且说的做的还都合规矩,这在一般人眼中就是“从心所欲,不踰矩”。然而这种看法也肤浅的很,其实人越老越力不从心,想“从心所欲”也做不到,有的人也是越老越固执,做出来的事也未必合情合理,既使能“从心所欲”,也难免“踰矩”。所以,对一般人来说,“从心所欲不踰矩”并不容易。
按照一般人的观念,孔子在七十岁时也未必就能“从心所欲”。孔子周游列国十四年,近七十岁才返回鲁国,回国后还不被重用,还常常叹息“吾道穷矣”,“天丧予”。以此而言,孔子何曾“从心所欲”?但“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踰矩”是孔子的自传,谁也不能否认孔子的话,这样看,“从心所欲”指的就不再是孔子的人生际遇,而是一种人生修养的境界。这与前面几句话,在内涵上都是接续的。
依循前面“学道”、“合道”、“见道”、“得道”、“养道”的程序,接下来到七十岁该是“用道”了。依此而言,则“从心所欲”指的就是“用道”。前面说过,孔子六十岁耳顺为“成道”,“成道”的前提为“无心”。六十岁“无心”,七十岁自然也应“无心”。既然“无心”,为何还说从“心”?
“人心”基于“人性”而建立,说到底,人心还是人性的“光辉”、人性的“波浪”。对人来说,“人心”建立后,就只用“人心”而不用“人性”。因为“人性”为“空”,“人心”为“有”,这就是“揉空为块,见块而不见空”,“见浪而不见水”,“见光而不见光源”。“性”本意为“心之所生”,在“人性”而言,此心为“真心”、“道心”,“真心”为“空”,“空”之所生为“有”,而“有”仍为“空”。“人性”的功能便是“无中生有”,并“知有为空”。“人心”生起后,继承了“人性”的“无中生有”功能,“知”也从“性”中转入“心”中。但“人心”有揣摩、算计的作用,因此失去了“直见结果”的“真知”,而不能再“知有为空”,妄以为“有”为“真实”,由此“妄有”叠加,“真知”变为“妄知”。修道,即是去掉“妄知”,返回“真知”的过程。得道后,“妄知”消失,“人心”也随之变成了“无心”。前面说过,对得道之人来说,“无心”并非“心”不存在,只是“人心”的算计作用没有了,象是“人心”没有了。其实,得道后,“人心”己趋同于“人性”,但又与“人性”有区别。“人性”只包含“人之为人”的那些最基本的“先天”功能,如热思阴,冷思暖,饥思食,困思眠,男女互爱,同病相怜等等。“人心”则包含“后天”养成的生活习惯,文化知识,社会经验,喜恶观念等等。得道后,“妄知”消失,一些观念、成见也消失,“真知”重现,但基于“妄知”所建立的一切“知识”依然如“商品”一样摆放在“心”的货架上,随时等待“真知”的提取。修道只是一个从“妄知”到“真知”的过程,个人以往的生活经历乃至情感经历都巨细无遗地保存着,不但没消失,反而都直现在成道后的“无心”当中。概括而言,“无心”中保存着此生中学到的一切“知识”,“用道”即以“道”的原则用这些“知识”,“无心”即“用道之心”。
“用道”在此表现为“从”,即有道之人“从”于“他人”,亦即与“他人”的“往来”。在“心”的层面上,“来”为“他人”之言,“往”为有道人之言。一“来”一“往”才是用道。老子《道德经》曰:“圣人无常心,以百姓心为心”即是此意。“圣人”即有道之人,“无常心”即无一般人之心,亦即“无心”。有道之人“无心”亦“无事”,所以“虚己以待人”,也就是说,一个有道之人,平时是无思无虑的状态,“无心”当中象是空空如也,没有自己的“问”题。这样一个人,“以百姓心为心”,就是把别人的心当作自己心。什么意思呢?就是把别人的“问话”或要求当成自己的“问”题,如同自己在问,就象有了“心”。有“来”则有“往”,有“问”则有“答”。有道之人的“答”,就象在“无心”的货架上取“知识”的商品,所“问”要求什么,就能得到相应的回答“商品”。在所“问”之人看来,也就如同有“心”之人在跟“从”自己的回答,故为 “从心”。
本句话不止于 “从心”,而是“从心所欲”,简言之,其实是“从欲”。“欲”字从“欠”,意为“因不足而需养”。“欲”来自于人心的“自养”意识。“自养”即“取得满足于自我生活和生长所需要的营养”。衣食养体,美色养眼,乐声养耳,香气养鼻,五味养口,愉悦养神。养必有度,合度为“正”,失度为“邪”。“正养”顺“人性”,“邪养”顺“人心”。顺人性知“适可而止”,顺人心不知“适可而止”。知止为“不欲”,不知止谓之“欲”。“不欲”根源于“真知”,“欲”根源于“妄知”。对于得道之人,“妄知”被“真知”代替,“欲”被“不欲”代替,达到了“无欲”的状态。但“无欲”如“无心”一样,并非没有“欲”,而是说导致“欲”再次生起的“妄知”作用消失了,而以往由“妄知”建立的一切“欲”之行为“知识”还存在,并以“仁”的形式表现出来。
“欲”的自养,在有道之人,是“正养”,但在修道之人,无论怎样做,都是“邪养”,即使从“学”的层面上说,也一样。具体来说,“孝弟忠信”等人际关系行为的修养虽然属于“合道”,但从“道”的修养阶段上讲,都属于“道”的“假用”,是以“妄知”在作人为的“合道”行为,仍然属于“欲”。这些以“学”的名义所进行的“道”的修养行为,具有“欲”一样的“妄知”性质,但在得道以后,“妄知”消失,而“道”的修养成果并没消失,“孝弟忠信”等行为在长期修养过程中以习性固化下来,变成与“人性”作用一样的“无心”作用,得道之后,亦成为“真知”商品摆放于“真心”的货架上,并以“仁”的名称命名之,其特性就是“以同情心遂其生成”。当“他人”言“来”之时,有道之人遂以“仁”而“往”。一来一往,即一问一答。在“他人”来看,有道之人之“仁”依然如同修道之人之“欲”。故而说“从心所欲”。
总之,对一般人来说,从于“妄知”就是从“心所欲”。而对于有道之人,只能从于“真知”,“从心所欲”就是以“不欲”之“真知”从事“妄知”的“欲”行。
“从心所欲”还有个界限,就是“矩”。“规矩”原本是度量物体的工具,圆为规,方为矩,“规矩”出来的东西至圆至方,以“规矩”建造器物,器物才能合乎使用要求,以“规矩”建造社会,社会才能合乎人类生活需要。对于社会,“规矩”就是符合人类需要的体制、机制、法律、制度、纪律、规定、守则等一切约束人们行为的东西,综合起来,统称为“礼”。“礼”规矩着所有人的行为,使每个人时时处处都必须依照一定方式行事,整个社会才得以有序运转和发展。对一般人来说,“礼”就如同一堵院墙,院内为“合礼”,院外为“违礼”。以“礼”而言,在院内可以“从心所欲”,在院外就不能“从心所欲”。
但“礼”并不等同于“矩”。“礼”源自古代人的“约定俗成”,朴素的“约定”又源自生存意识,首先为了保证人类种群延续,其次为了个体生命延续,其次为了满足生活需要,其次为了生活享受,其次为了精神享受,其次为了身心自由……每前进一步,人类就需要相应的“约定”来协调人与人之间的行为,有些“约定”起到了保护作用,有些“约定”反过来伤害到人类自身。古代“有道”之人根据“道”的原则对已有的“约定”进行修整,制定出符合人类发展的“约定”,称之为“礼”。“礼”并非固定不变,而是随着社会变化而改变,在夏、商时代,“礼”还仅是雏形,到周代,经过周公旦的努力,“礼”才成为社会治理的主要工具,然而自春秋“礼崩乐坏”以后,“礼”的作用逐渐衰弱,特别是秦代,“法”取代“礼”。在此后二千多年中国历史中,一直是“礼”、“法”并用,并以“法”为主。
“法”取法于“礼”,却出于“人心”,以统治者的“欲”为根本,以刑罚为手段,是以“法”养“政”,这就是“道之以政,齐之以刑,民免而无耻”。“礼”取法于“矩”,而出于“人情”,以一般人的“知识”为根本,以“羞耻”为手段,是以“礼”养“情”;“矩”取法于“道”,而出于“人性”,以“仁”为根本,以“格”为手段,是以“矩”养“性”,这就是“道之以德,齐之以礼,民有耻且格”。对一般人而言,“法”靠“刑”,“礼”靠“耻”,“矩”靠“格”。“刑”因政权强迫,“耻”因社会评价,“格”因自我反省。因此,守法易而守礼难,守礼易而守矩难。“不踰矩”不象“不踰礼”那么容易做到,而是需要经过“道”的修养并且达到较高的境界才能做到。对于修道之人,对“道”还无从把握,即使不“从心所欲”,依“学”的要求约束自己,也难做到“不踰矩”,更不用说不是“好学”的一般人。而能“从心所欲”又能“不踰矩”者,非有道之人不能。而能“不踰矩”者,亦“不踰礼”,亦“不踰法”,连人情世故也不踰,纯粹是一个世人眼中的“大好人”。
总之,在人生七十岁前后这个阶段,对“成道”的人来说,是一个发挥“道”的作用的阶段。“用道”之人,所用的不是“道”,而是“人心”,一方面以他人之“心”充作自己的“心”,另一方面以成道前的“心”充作成道后的“心”。所用的也并非成道前的“人心”,而是以往的知识与人情。正是以往的知识与人情,在一般人看来,“用道”之人更具有“人情”味,这就是“从心所欲”。虽然“从心所欲”,但却不会违背“道”的原则,这就是“不踰矩”。故以孔子之言作结论曰:“七十而从心所欲,不踰矩”。
从十五岁至七十岁,孔子以自身历程为“从学”之人展示了修学应有的阶段。对修学之人来说,从学道到成道、用道,可能多于七十年,也可能用不到七十年,但这些阶段却应该是所有修道者在修道之路上需要逐一踰越的关卡。作为修道者,要提前对这些阶段有深入的了解,切不可自以为是,“未得谓得”,“未证谓证”,“非行谓行”。每一阶段有每一阶段的境界,每一阶段亦有每一阶段“学”的正确行为,这就是人一生修“学”的“政治”,此即人生之“政”。
本章表面上论述人一生的修养,但在本篇中,以“政”为主题,本章的宗旨亦是围绕“政”在说事。人生是一大“政”,人生每一阶段亦有每一阶段之“政”。十五岁阶段,应以“志于学”为“政”;三十岁阶段,应以“立于道、合于道”为“政”;四十岁阶段,应以“不惑于道、见道”为“政”;五十岁阶段,应以“知天命、得道”为“政”;六十岁阶段,应以“耳顺、养道”为“政”;七十岁阶段,应以“从心所欲而不踰矩”为“政”。以上人生每一阶段之“政”亦是大原则,具体要求还需要深入辨析,反复琢磨。接下来,就是再从“学”的具体关系行为辨析“政”的内涵和要求。